荒野部落格:棲地工作-永續山林(原守護河川山林)

棲地工作-永續山林(原守護河川山林)

台灣地體源於菲律賓海板塊與歐亞大陸板塊擠壓,海槽溝的沈積岩因擠壓地震不斷隆起,故地層逆衝造山伴隨崩塌,乃台灣地體本質;雖位居亞熱帶,但因高山屏障洋流、凝聚水氣,故雨量充沛,氣候溫暖。全島五條山脈山巒綿亙,溪谷短急不穩,垂直高差將近4,000公尺,加上地質鬆脆、四面環海,更形成了豐富珍貴的各類地形與地質景觀,也孕育出豐富多樣的動植物生物相,造就台灣土地的「脆弱」與「珍貴」的特性。因此,台灣的河川山林無不反映出這兩大特性,然而人為活動長期與天爭地,對於脆弱地體環境過度開發利用,濫墾、濫伐及濫建普遍,致使國土自然資源承受難以復原的損傷,更加重了天然災害的威脅與破壞力。如果健忘的人們還要繼續粗暴的開發與破壞,那大自然反撲的戲碼必定會不斷的上演!

水泥業重回西部?亞洲水泥(關西廠)將率先闖關!

2015-07-10

文、圖/陳香靜(荒野新竹分會鄉土關懷小組,自然名:笑靨花) 90年代西部礦區劃為保留區 水泥業在臺灣發展至今已有八十三年的歷史,產能由最初的三萬公噸增至目前的兩仟多萬公噸;1984年,經濟部為因應西部水泥礦源之耗用量甚鉅,其他水泥主要產區(高雄壽山、半屏山、大岡山等地)礦源已日漸不足,又鑑於當時人民環保意識逐漸抬頭,使得設於西部人口稠密之水泥廠,屢遭居民阻撓,而恐有遭致停工命運,政府遂將水泥產業大舉東移,並在90年代將西部礦區劃為保留區。 經濟部於2009年9月24日公告劃定新竹縣轄區內石灰石礦業保留區,然而此政策卻在水泥業者的壓力之下,於2013年4月急轉彎,無視脆弱山林,解禁西部礦區。 臺灣水泥現況 我國水泥生產量長年「供過於求」已是不爭的事實,水泥產能過剩、供過於求、外銷量與外銷率高的情形依舊(亞泥水泥外銷率已長年達30%以上),直至2014年外銷量仍高達3,496,168公噸(表1)。我國早已開放水泥進口,2014年的水泥進口量高達1,472,184公噸,臺灣根本不需要這麼多的水泥。 水泥業於西部捲土重來 2013年4月1日解禁西部礦區保留區後,亞洲水泥股份有限公司(徐旭東)、礦區所有人(羅慶仁及羅慶江)即重新申請石灰石礦採礦權,並取得礦權後申請核定礦業用地使用,通過申請環評標準,因而進入環評程序,身為西部復礦第一起案例,同時也為近年來整體開採面積最龐大、離聚落最近的採礦案,亞洲水泥在西部捲土重來備受各環保團體的注意。 然而我們卻發現亞泥將開發案切割成三案,企圖混淆整體開發影響之評估。此舉引起荒野新竹鄉土關懷小組、綠黨新竹縣議員周江杰(江杰並為荒野夥伴)、地球公民基金會、台灣蠻野心足生態協會等環保團體於6月4日集聚環保署前,抗議亞泥切割環評,並呼籲環保署應依環評法第15條,將同為供給亞泥生產的三個採礦案合併審查,三個採礦案分開審查,並無法減少整體環境污染的事實,開採後大量的揚塵、地表裸露對當地空氣品質、承受水體與生態環境的衝擊更不應切割計算!(資料來源:綠黨、台灣蠻野心足生態協會) 表1:全臺水泥生產及銷售表 項目別 生產量 銷售量 內銷量 內銷率 內銷值 直接外銷量 外銷率 直接外銷 2011年 16,852,035 17,422,904 11,425,821 65.58% 23,519,473 5,997,083 34.42% 7,403,960 2012年 15,807,591 16,285,744 11,238,336 69.01% 24,387,126 5,047,408 30.99% 7,942,449 2013年 16,553,533 17,191,928 11,262,603 65.51% 24,594,014 5,929,325 34.49% 8,714,379 2014年 14,591,672 15,194,053 11,697,885 76.99% 26,244,069 3,496,168 23.01% 5,516,474 單位:公噸,新台幣千元 資料來源:經濟部統計處 製表人:台灣蠻野心足生態協會 謝孟羽律師   環評會議 環保署於2015年6月4日召開第一次環評會議,荒野新竹鄉土關懷小組針對此復工案提出以下疑慮及陳述。 (一)生態恢復 5月22日現勘時,當地居民的陳述:二十年前亞泥在當地開採所產生的棄石,目前仍堆置在關西金山里的一座小山丘上,這些棄土造成了山丘下方居民住家旁的檔土牆的龜裂和土地的滑動,有安全上的疑慮,害怕成為第二個小林村;當天夥伴親眼所見,停採的這十九年來,當年開採地區仍有多處裸露的狀況,生態實尚未完全恢復。 水泥開採乃屬於高破壞式炸山開發,凡地表上的動植物需一律剷平。業者承諾將做好植披綠化工作,並在開發期間在每一開發階段將樹木作妥善的移植及種植的工作,然而,正確的樹木移植相當耗時費工的,山林恢復生態談何容易?生態要達到平衡有其複雜度並需長時間蘊釀,而非業者簡單買樹苗做人工造林就做得到,更何況是高破壞式的炸山開發方式,土地恢復更是不易。 (二)用水問題 水泥產業為甲種污染性工業,是十分耗能及污染相當嚴重的產業。礦區一旦復工其承受水體之污染及帶動下游水泥業的用水應全面評估,業者表示申請區內不計劃洗選礦石,無需抽地下水也無水權問題,但規劃書卻寫著若未來有用水需要,礦區所需用水將取自其建蓋水塔裏的天降水或滯洪沉砂池的積水,若仍有不足則買水車的水來供應。今年的水荒問題限制了農田的用水,乾旱限水的問題已使政府和民眾感到焦慮,如今又多了一個高耗能的產業來搶水?若逢乾旱限水期,水車裏的水那裏來?不當乾旱造成限水,水是先給農田、民生、公共用水使用還是給生產總量在臺灣已經過剩的水泥工業呢?開採時產生大量揚塵的問題,業者必需灑水以減緩揚塵造成的空氣污染,同樣的問題,水從哪裏來? 不僅僅是上游開發開採的耗能問題,一旦重啟開採,下游的水泥工廠(亞泥橫山廠)生產復工後,用水量亦跟著增加,因此用水評估,委員們應站在全新竹的高度考量新竹整體水質水量供應情形,而不是僅僅以業者申請的這28公頃用水量來評估。 最後,在臺灣水泥總量生產過剩的前提下,希望環評委員仔細考慮是否有必要重新在西部啟動一個高耗能、消耗國土的產業。  

自然建築 回歸與創新

2015-07-10

文/林雅茵(荒野保護協會志工、林雅茵建築師事務所負責人) 本文刊登於《營建資訊379 期》 家是幸福的根本。有一個安穩的託身之處雖不一定就會感到幸福,失去安全的居所卻很難有幸福可言。在地球上各個角落,從古至今,人類的居住空間歷經長期演變,出現過各種不同的建築型態與居住型式。       非洲的圓形土屋            柬埔寨的水上人家             工業革命以後,環境變化加劇。對於筆者的祖父母和曾祖來說,家是三合院、土墼厝、竹攏仔厝、瓦房或磚仔厝。然而,才不過短短四、五十年,家的面貌已經全然改變。 三合院 自然建築 應時而生 1960 年代是一個反省的年代。在西方,人們開始思索現代物質文明帶給社會,乃至於每一個個體的影響。在這樣的時空背景下,「自然建築」運動應運而生,重新檢視「居住」這件事情。「自然建築」一辭源自英文「Natural Building」,是國際自然建築運動的通稱。其主要內涵是就地取材,以自然材料或回收材料、傳統或創新的工法、手工為主的方式,來設計與營造建築物。取之於自然,用之於自然,回歸於自然。 那麼,自然建築和古代人蓋房子,以及現代的綠建築、自力造屋或是協力造屋,究竟有那些相同或不一樣的地方呢? ● 取之自然、回收利用、手作勞動 土、石、灰、木、竹、籐等,只要能找到人力與成本上可行的方法來處理原材料,並使用於適當的部位,則無材不可用。以竹子的應用為例,國際上這十幾年來將竹子視為一種可以解決氣候變遷與地球暖化的重要綠色資源,高度加以關注。然而在臺灣,多數人的印象仍停留在竹子就是窮人的木頭這樣的概念上,與竹子相關的產業也大多式微。竹子原是臺灣最豐沛的自然資源之一,因此這是非常可惜的事情。    窮人的木材搖身一變,成為國際高度關注的綠色資源 從工法來說,土,全世界都有,各地用法類似卻又巧妙不同,今昔又各有春秋,臺灣早期民居常見的有土墼、編竹夾泥、版築等工法。不唯土是如此,大凡自然材料皆然。國外近年流行一種Straw Bale 工法,以純乾草壓製成長條塊狀材料,疊砌成牆,再於表面依次糊土及抹灰保護,施工快速,規模可蓋到物流中心的大型倉儲。 事務所在臺東阿牛村蓋了一棟土房子。這個案子最大的特點是使用自然材料。基礎採用水泥漿砌塊石,也是整棟建築物唯一使用到水泥的地方。牆體以地基挖出來的土加上稻草、砂和水,用捏黏土的方式就可以蓋起來,結構上屬於承重牆系統,惟臺東位處強震帶,因此仍用了柳杉圓木伴同支撐屋架。此外也使用從後山採下來的莿竹,剖成竹篾,編成骨架,抹上泥與石灰,作成臺灣傳統的編竹夾泥牆。屋架部份則使用孟宗竹與桂竹,採用藤皮綁束的工法施作。地坪以地基挖出的火山凝灰石碎塊作防潮層,面層為純土造。土地板堅實而溫潤,調節室內溫濕度的能力非常好。牆面以灰作處理,拌和現地的椰子纖維使用,局部施以泥塑增加空間趣味。這棟小小的土房子,前臨太平洋,背倚都蘭山。在優美的自然環境之間,看起來並不顯得突兀。   原木鑿榫頭               竹子與藤皮綁出的屋架   土地板                   阿牛村土屋 再舉營造中的中壢有機生活作坊「聚福園」為例。這個案子最大的特點是「能揀的就不買,能買二手的就不買新的,要買新的就要買有意義的材料」。用二手木料可搭出花架,也可將小料組成大料,再用傳統工法搭出屋架。 友善土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除硬鋪面,讓窒息的土地重新呼吸。於是將柏油與混凝土鋪面打除,改換成紅磚襯墊砂的透水工法,並收集屋頂的雨水為水源,在打開來的土地上作一個生態池。目前已經有青蛙入住,未來將作為生態觀察解說的重點。挖除的柏油送去回收再製;打除的混凝土塊、紅磚塊、石塊經過分類成為級配料與土椅基座;使用三和瓦窯的尺磚,裁切的邊料可以手製馬賽克。 灶是一個家的靈魂。遂請來當地的老師傅砌了一個大灶。學員的中餐,從摘菜、學習生火、用大灶煮飯開始…。    廢木料挖寶,回收再利用    打除混凝土鋪面,讓窒息的土地重新呼吸         雨水收集再利用的生態池   打除的混凝土塊成為土椅基座     裁切的邊材可以手製馬賽克 ● 不只是建築外殼還要創造能資源循環 自然建築關注處理的不只有建築物,還應包含周邊土地上生活所及的範圍以及必要的生活設施,因此不單在造一個外殼,同樣重要的是創造生活中的能資源循環,讓來自土地的,回歸土地。具體的作法有廚餘及落葉堆肥和菜圃甚至雜排水的結合設計、乾濕分離的生態廁所、人工溼地污水處理系統、人力揚水設備、太陽能與風力發電設備的應用等等。         糞尿分離式生態廁所            土製的麵包窯可算是西方                          自然建築的基本配備 ● 就個人而言 自然建築的先驅者,Ianto Evans 先生說:一棟房子應該像一件衣服一樣合身。以滿足基本需求的最小空間尺度為原則量身訂作。又說物似主人形,什麼樣的人就會蓋出什麼樣的房子。 自然建築和古代人蓋房子最大的差異在於,這是經過有意識的反省之後的積極行動,不同於古時候是隨順外在大環境下必然的結果。其價值非僅止於以自然材料及工法蓋一棟房子,在更根本的層次上,簡單生活、規律的勞動、將個人的生活作息融入自然循環之中,方為其精神所在。 具創造力的勞動,可以為身心注入正向力量。Dignity Village 是美國波特蘭的城市修復計畫。在志工的協助下,讓遊民動手為自己蓋房子,改善生活,重建身心,將一個原本髒亂危險的區域變成一個欣欣向榮而有特色的社區。 Dignity Village ● 就社會而言 協力造屋經常出現在自然建築活動當中,以互助合作取代單向消費,可以廣結善緣,增進人際和諧。 ● 就土地而言 自然建築希望能做到愛物惜物、低耗能、無污染、零垃圾與共生,使建築及其相關行為從根本上自淨。因此在營建方式上希望跳脫工業化材料無法以原貌回到自然界大循環的問題,以及大型施工機具對土地粗暴的對待方式,從而使建築物在其整個生命週期當中不對土地造成污染,並於其生命週期結束之時不給地球留下垃圾,或儘可能留下最少的垃圾。 逆勢而為 抑或順天應人 然而,以前看來很難的事情,現在做來很容易,反之亦然。 幾十年前從臺南到臺北坐車要一天,現在搭高鐵不要兩個鐘頭。 以前土地很乾淨,現在要找到一小方淨土非常困難。 大環境不同,逆勢而為是困難的。然而現代生活是建立在無法永續的基礎上,各種警訊告訴我們,資源條件及物質環境不可能一直這麼充裕。當時候到來,我們是否仍保有基本的生存能力呢? 為什麼在工業發達的現代,要做看起來像開倒車的事情 或許有人會問,自然建築是在開倒車嗎? 筆者如是想:科技進步帶來的未必盡是好處。 以前人蓋房子可以等茅草、等竹子、等樹木,等材料生長到最適宜採收的時間,但是現在混凝土拆模常連14 天都等不了。可惜的是,老祖先們用千百年的時間所累積的,具有美感的古老技藝與建築智慧,在現代工業化過程中正以非常快的速度在消失當中。速度改變了這個世界,其結果不能武斷地論定好壞,卻值得重新審視與反省。 我們常覺得現代人的生活缺乏意義,這其中很大一部份原因來自於人們不知道周遭物品的來歷,既無瞭解,自然不會有感情,也因而能夠輕易丟棄。然而當最終擁有了一棟自然建築時,通常表示我們非常清楚這堵牆裏的稻草是七月半豔陽天下揮汗如雨地綁紮回來的,也知道那樘窗戶的玻璃是誰家拆下來的。那代表著屋主對這棟建築物所用的材料可以如數家珍。 勞動讓人身體健康、精神強健,又可讓人住得健康又自然。 現代人類的建造活動大大地改變了地球表面的景觀,雄偉的高樓大廈比比皆是,綜橫交錯的道路系統上天入地,有高架的高鐵,也有穿梭地底的捷運。然而在我們住得越來越安全舒適的同時,各式營建廢棄物正以驚人的速度在我們的腳下堆積。良田與埤搪經過了我們這三四代人的手裏,似乎並不打算留給後代臺灣人,臺灣的農地被當作建地買賣早就是常態。無節制的營造活動是破壞土地的元凶,其危害比農藥與化肥更烈。自然建築相較於現代建築最大的差異,在於建築物當生命周期結束後能很快地塵歸塵,土歸土,不給地球留下巨型垃圾。 現代的建造活動,讓地球表面大為改觀 未來課題 從作中學 倘欲使自然建築重回常民生活之中,需要進一步提升材料前處理與施用工法的成熟度及可操作性。未來針對自然材料的潛力、結構特性與耐候性必須加強嚴謹的學術研究,並取得必要的實驗數據驗證。自然材料及工法的適法性亦須同時研究與推動。此外,在臺灣,關於自然建築或傳統材料工法的學習一直沒有全方位有系統的途徑與方法等,關於自然建築尚有很多重要課題亟待有心人一起耕耘。 那麼,什麼樣的人適合做自然建築呢? 應該,是能在流汗勞動中找到樂趣的人。想施作自然建築的人,在時間或預算上至少有一項要非常充裕。體力並非絕對的門檻,只有毅力是不能少的。 缺乏經驗的自力造屋者有什麼學習與實踐途徑? 臺灣相關資源較缺乏,但是有心人一向可以透過努力自我進修而具備主導能力。導入專業者開設的工作坊以協助起步是一種有效的方式。經濟上較充裕但是沒有足夠時間的人,則可以藉由點工推動工程進度。在工地環境建構完成後,針對某項低技術,重覆性高而需大量勞力的工作,自力造屋者可於掌握施作要領後邀請志工協力營造。 簡單生活 體現價值 平埔老師傅村伯告訴筆者:以前他們只要有竹子有茅草就能過下去。想想確實如此,有得吃、有得住,人類生存所需原本很簡單。 自然建築運動之所以成形,繼而形成一股力量,主要並非為其雖古猶新的獨特建築方式,更不為製造更多的建築物,而是為了作為食衣住行育樂各方面整體生活實踐的一部份,從而體現簡單生活的意義與價值。回到原點不是開倒車,而是為了構築我們共同的未來。   延伸閱讀:大愛電視台【人文講堂】回到原點構築未來-林雅茵

做對事,先有態度再談技術

2015-06-09

文/蔡毓玲(荒野保護協會解說員、蔡毓玲建築師事務所負責人) 本文刊登於《營建知訊375期》 我們常聽到管理大師彼德.杜拉克的名言「做對事,比把事情做對重要」,但若沒有訓練出如何尋求「對」的思維模式,要做出對的判斷,卻是最困難的事,這也是一個決策者必須擁有的養成訓練。「對」這個字眼不是一個絕對性的名詞,而是一個相對性的選擇,既然是相對性的選擇,表示存在看待事情的不同面向,也涉及不同對象與層次的影響層面。在缺乏思維的同理心訓練與對事情進行深度/廣度評析時,於凝聚何者是對的事情上常受本位主義限制,這個本位主義可能來自技術專業的迷思,或許是基礎資料缺乏下的便宜行事,可能是對人文與生態素養的缺乏、也可能是政治角力的折衝結果。在無數例證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計畫之前的執行架構,已經決定了每個影響因子被看待的比重,後續技術層面涉及的只是達成執行目標的管理。擴大舉例,就像把炸彈投到正確地點是技術問題,該不該發動戰爭或以何種方式解決爭議是價值與態度問題,要做對事,應該是先有態度再談技術。 計畫評估 降低衝擊尋求平衡 了解問題首重觀察,解決問題則在尋求平衡。世上所有的事物不是處在一個平衡的狀態,就是在往下一個平衡的狀態傾斜,平衡代表穩定,尋求平衡的時間越長表示不穩定的狀態越長,所以在計畫評估階段就應該找出隱性與顯性的不穩定因子,尋求共識作出相對性衝擊影響為低的選擇,進而對受影響衝擊的項目提出維持其平衡的補償配套方案。同時亦要反思,當失衡狀態過大,超過處理的能力時,就不是一個該繼續進行的選擇,因為缺乏處理能力不只是涉及人為的層次,環境容受度的變化更是超過我們所能掌控的範疇。在近年來的開發爭議中,屢屢可見無法處理失衡狀態而帶來的破壞與反彈抗爭,如臺東美麗灣開發案等。 臺灣的環境變化度高,基礎研究資料又不足,導致計畫的事前評估缺乏對相關衝擊與影響作出準確判斷,加上缺乏有意識的討論主題與共識,常以「逆勢」方式和問題對抗或打著便宜行事的態度,當潛在的不穩定因子一一出現時,對於解決問題的拖延與缺乏因應方案,卻更讓看到問題嚴重性的人們憤怒,憤怒於主事者對權力的傲慢,憤怒於將系統整體性的衝擊窄化為技術性的問題,憤怒於在問題顯現時,不願作損害管控重新檢核決策的盲點,沒有反思的態度就是踩著錯誤的步伐一直前進,讓環境與居於其中的人們承擔原本可避免的傷害。 決策疏失 「永續」工程成夢魘 當人們對政府的作為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信心時,欠缺互信的結果導致任何作為都會被質疑,好的與不好的一併被否定。作決策的人會有盲點是正常的,因為其思維邏輯受其本身養成教育、經驗觸角、利益考量等的影響,而有本位性,一方面可能是對造成影響的廣度與深度認知不足,無法作出適時適地適性的決策;一方面亦可能因利益角力而偏頗獨斷,因此該抱持尋求形塑共識與監督的決策機制之態度,以彌補特定領域思維決策的限制。 舉一個例子,河溪整治,在與水爭地的傳統思維下,著重以土地保全與財產保障的方式去處理,因而投入相當大的工程成本作逆勢整治,結果仍是抵擋不住自然力的運行法則。莫拉克風災時高雄市六龜寶來地區因上游堰塞湖的潰毀致大水沖壞堤防,之後災後重建工程,相關單位擬採取於兩河道匯集處施作水泥護岸作阻擋的工法,而長期觀察環境變遷影響的在地社區工作者卻提出應順應河流沖蝕走向,以疏導引流方式讓出往昔被占有的水道,不應該為保護河床上的土地,而在轉彎的河道旁設置銳角的護岸企圖與水流對抗。這個建議則被來視察的專家們否決,認為設置護岸足以抵抗水流衝擊力。工程中除設置護岸外,還一車又一車的將消波塊吊入溪裡,但是這些設施後來被證實完全無法發揮功效,一次的大雨就將水泥護岸沖毀,水泥殘骸與消波塊隨著大水翻滾於河道中,反而成為河道中阻礙水流的障礙物,工程就在此不斷的破壞→丟置消波塊→沖毀→變更設計→丟置消波塊→沖毀→變更設計的循環中看不見完工的一天。錯誤的決策所付出的代價卻是由地方來承擔,整個河岸風貌也成為一個大工地讓觀光人潮卻步,原仰賴觀光維生的地方經濟持續受到影響。地方居民諷刺地說,這是另類的擴大內需,另類的永續工程(永遠持續進行的工程)。 工程逆勢而為 環境破壞災難 在我們的生活中充滿各式各樣的例子足以印證逆勢而行所帶來的災難,工程與環境的關係是息息相關的,一個開發行為不只是單一的在基地上產生變化,它所連帶影響的卻是整個實質環境與非實質環境的鏈結。是歷史的、情感的、在地條件成就的,是價值選擇的問題,是潛在變化的問題。規劃設計通常不會在空無一物的土地上進行,現地的既存狀態是在地條件與時間所形塑下的結果,現地既存狀態可能沒有實質構造物,但也絕不是空無一物,它可能是維持現地環境穩定的組成條件,也可能是生物的棲息地,地上物或地景也可能是在地空間脈絡的連結延續,如果沒有充分了解改變的影響極可能造成永久不可逆的破壞。 以發生在周遭環境中就可見的例子來說,在環境要被改變時,常常最先遇到的就是樹木移植問題,一棵大樹如何移植才會存活是技術性問題,應不應該移植的判斷是尋求共識的問題,移植並不只是移走一棵樹木,也移掉了與大樹共生的生態系,移掉了與大樹共同成長的在地記憶。如果只從技術角度去看,忽略樹木存在的意義之後,事情則被簡化到以物與物間的位置交換去看待,這就是我們看到政府推動樹木銀行效能不彰的必然結果。樹木銀行原意是為維持樹木存在的價值而找到暫棲或永久接收的處所,但檢視實際的狀況,卻是存活率明顯不如預期,甚至對有些樹種而言形成樹木墳場。規劃單位或主辦機關常把重點放在移走這件事情上,對於移植的成敗漠不關心,並將責任全推給廠商,的確,很多施工廠商所採取的移植方式是粗暴的,不合移植程序的這絕對要究責檢討。但是如果檢討失敗的成因,幾可確認的,是在移樹之前已經決定了移樹的意義在於虛應故事還是意義再生,若一刀切的把所有樹木立地與生長條件均一化,忽視每棵樹木的個別差異,如何相信對於移樹行為是保生還是送死都缺乏了解的主事單位是真正在做對的事。臺北市公園處統計移樹後易死亡的樹木,第一名是櫻花樹,如果對植物學有所涉獵即可以知道櫻花樹是高敏感性樹種,癒合能力很差。在日本有句俗諺大意是:「修剪櫻花的是笨蛋,不剪梅花的也是笨蛋。」因為櫻花樹如果移植或修剪的時間和氣候不對,非常容易導致感染,而至最後整棵死亡。若缺乏對物種的了解就無法作出正確的判斷,不僅樹種有別,同一樹種的健康條件,也因樹齡差異而不同,設定單一時節,同一移植工序已可預見未考慮樹木承受度的後果,那就是移植失敗。一個對的規劃方向需要來自各方的專業意見與整合,若規劃階段經過各領域的整合性討論與評估,就可於事前判斷在計畫條件下會導致的結果,一旦檢驗出若工程編列的預算不足、日後採最低標的招標方式、工程時程無法分項切割適時進行時,想要大樹移植保活,其實是自欺欺人的作法。然而如果沒有辦法達到預期結果,進而必須重新規劃評估可行方案,而將大樹原地保留作為必要設計條件後,則其後續自然有技術性的因應解決方式。若沒有一個可管理執行的條件,就算再好的技術,也會失敗於非技術因素的影響,技術不是萬能,一旦啟動不可逆的行為,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也因為有太多的前車之鑑讓人失去信心,所以寧願在事前去抗爭阻止不周延的計畫,而不願看到事後被迫接受無法逆轉的破壞。 上述談到對執行條件進行評估,可以預先掌握變數並納入控管程序之中,但另一個超越計畫判斷的是對未知的態度,當我們對改變產生的影響沒有足夠的資訊或基礎研究可供判斷時,多數的工程思維是只看可解決的項目而忽略無法解決的難題,讓未知由未來去承擔,這是非常不負責任的決策做我們能負責的事,面對未知,在找不到解決方式前,不要輕易去改變。 擁抱環境土地 擺脫專業理盲 態度由何形成?工程界以技術理性作為評斷能力與績效的依據,但缺乏生態關懷與人文素養的訓練讓看事情的面向產生侷限性,也使生態專業與工程專業常處於對立面,除了希求雙方能各自擴大對涉及影響領域的了解與對話外,從教育開始改變是最根本的解決問題。生態專業與工程專業不應是獨立的學科,必須建立在學院的整合性課程架構,同時更重要的,人文素養與環境意識是決定專業為何所用的態度依歸,這也是技術理性的盲點,需要納入專業的養成課程中。可以期待的是,有越來越多的人透過加入自身專業以外的團體以擴大自己認知與關懷的面向,從社會實踐中學習面對土地的態度與自然法則,也讓未來將成為社會中間份子的主人翁,親近自然擁抱土地,讓他們親身體驗大自然無私帶給萬物的美好,引導他們對的思辨學習。更重要的是,學習如何看見「美」,去感受生活中所存在美的事物。美,是生活中讓我們感受到四季變化的大樹,是保留野外自然蜿蜒的小溪,是為了尊重其他物種生存環境所願意改變的行為,是珍惜我們與萬物共生於此的臺灣。  

讓麝香貓生活在自然的家——咖啡、生態之旅

2015-06-09

文、圖/王敏玲(荒野新竹分會志工) 麝貓(Civet)又名麝香貓,印尼語為Luwak,屬靈貓科。牠們的身體細小且柔軟,大部份時間棲息在樹上。外表像貓,但鼻端較長及甚至是尖的,有點像水獺或獴。麝貓的身體長度不計算尾巴約有0.4-0.7公尺長,體重約1-5公斤。這隻可愛的夜行性動物,在咖啡界可是赫赫有名,原來牠就是產出世界最昂貴咖啡的來源。 在5天的蘇門答臘咖啡行程中,領隊「雨林之心」陳可萱與當地嚮導Sugenk的帶領下,我們走進荒野進入原始叢林,大夥跟著領隊爬上爬下穿梭在咖啡樹與各種灌木叢中,尋找野生麝香貓咖啡豆(Kopi Luwak)。 當Sugenk指第一坨Luwak的便便給我們看時。大夥瞬間都露出喜悅的眼神,一個小型植物生態系統隨即出現在眼前。黃色的咖啡豆子含著許多種不同的種子,旁邊還長出已經發芽的咖啡跟其他樹種小苗,在陽光的照射下,咖啡豆更顯的黃澄澄的新鮮。大伙開始對牠吃的食物充滿好奇,頻問:「咖啡豆旁邊一小小顆的是甚麼?」「那邊很大顆的又是甚麼?」「軟軟的是甚麼?」。這個小型植物生態系統開啟了我們跟自然的連結,麝香貓帶領我們開始了解這片土地、這裡的生命。彷彿,「世上最昂貴的豆子」已成了一個笑話,誰會在當下還用世俗的價格來評斷生命的價值呢? 雜食性動物的Luwak,咖啡其實並不是主要的食物,小小的牠其實食物範圍是相當廣闊的,從3-4公尺高的Banana Jungle,到方圓1-2公里遠的Palm Tree,和咖啡樹生長在一起的Lamtoro(銀合歡)、Rimbang等都是他的食物來源。靈貓科動物的牠如同貓一般,在森林中踩著咖啡樹枝跳上跳下,挑選喜歡的咖啡豆吃,一不小心還會折斷咖啡枝條。我們看到了生命與環境自然的互動、自然生態的演替,造就了眼前的生物多樣性! 下山後,農友讓我們品嘗野生的Kopi Luwak,這杯有著濃濃自然味的咖啡,讓我們省思背後許多的問題:自然的破壞、人類的貪婪、貧富差距等等。一杯野生Kopi Luwak 需要環境、季節跟當地人對自然保育的認知,才有機會產出一小小杯的咖啡。 一杯咖啡的代價到底是甚麼?手上握著美味咖啡,不妨也思考一下「背後誰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甚麼樣不公平的問題?」「自然環境受到破壞?」,一趟生命體驗之旅帶給我們許多的省思,你我都可以讓這環境更加美好。

荒野臺南友善大地實踐家——初登場紀實分享

2015-06-09

文/盧清瑞(荒野臺南分會解說員、自然農場召集人,自然名:水牛) 緣起 2014 年底,荒野臺南的年度願景想更積極將課堂上傳習的友善大地、愛護地球理念、知識,走出延伸到野地、農田進行戶外實作,讓知道、想做,進而實地施作,更貼切的讓理想落實。 善循環會流轉,荒野長期來努力播灑的種子終於萌芽了,由於荒野發出善的訊息,地主們的紛紛響應,友善大地實踐家工作團隊終於誕生。 永續與決心 環保、經濟、社會是永續經營的荷包蛋法則,「友善大地實踐家工作團隊」結合社會有心志士,或親子或個人,以節能環保愛地球為出發點,運用友善大地的施作手法,生產出自然健康的食材:近期規模小產量少,由施作夥伴及家庭分享,並作食農教育;遠期規模大產量多,將可成立農夫市集供應社會大眾無毒健康的食材。在充斥黑心有毒食物的市面,友善大地的實踐別具意義。也因為有未來結合在地提供自然、健康、無毒的健康食材的小農成立自然農作市集的想望,讓我們「友善大地實踐家工作團隊」的夥伴們更有決心邊學邊做,未來成為自然農作專家;邊做善事邊吃好食材,各個家庭幸福又健康,而擴散的效應將會使大眾更健康,大地更美好。 在摸索中學習 有善意的動機,有滿腔的熱枕,有激昂的情境,這是啟動日誓師的現況,但實作了又迸出更多火花,既精采又好玩:有人第一次插秧高興得快哭了、有人已經提前沉浸在收割的喜悅中;在椰樹腳自然農場那端,孩子們在生態池抓小魚比賽已滾濕一身、煮婦們尚不知菊苣是局部採收葉子而一次性把整顆給割了,一區的紅蘿蔔幾乎毀在小孩為了搶看小山羊的路徑上,15顆鴨蛋一夕之間全丟了?想知道答案嗎?請期待下一次的分享。   延伸閱讀:濃濃的思田情

濃濃的思田情

2015-06-09

文/黃德秀(荒野臺南分會專職秘書,自然名:甘蔗) 小時候,職業軍人的父親偶爾放假才能回家,母親外出工作,所以住在外婆家後方的我們,總是會跟著外公、外婆坐著牛車到田裡,外公有兩塊田,一塊旱種,一塊種植水稻。我沒有辛苦跟著耕種的經驗,只有幫忙看著煮給豬食用的爐灶顧顧火、用餘火烤番薯、三合院中曬太陽的稻穀、剝花生賺零用錢、驚喜地看著外公幫牛接生的種種甜美回憶。 小學搬家後,每次回外婆家總要經過外公種植的水稻田,常常可以看到道路兩旁的金黃色稻穗隨風搖曳,這是我對農田的印象,雖然一直與農田很近卻從未務農,也不知務農的辛苦,但卻對農田有一種濃濃的思念,也是對外公、外婆的懷念。 多年前加入荒野,開始對環境有一些些意識,所以最近幾年,回到成長的家鄉,總特意繞往外婆家,去看這一片曾經披著黃金綢衫的田。田地依舊廣闊,但處處都是因為休耕、棄種裸露枯乾的黃土,少有綠意,卻增加了豪宅農舍、工廠。灌溉溝渠是枯乾的,路兩旁的水溝有著五彩的油汙,仍種植水稻的阿伯說:「水源一定要自己裝馬達抽地下水。」看著花上千萬建置的豪宅被飄著惡臭味道的皮革廠所圍繞,這是幸福?我有許多不解、無奈。 去年,從荒野志工轉變成荒野專職,有機會認識更多荒野人,也有更多機會去參與這些荒野人想完成的夢。感謝盧清瑞(自然名:水牛)與王麗卿(自然名:山芙蓉)願意將自己對家鄉土地的夢與大家分享,他們將已進行多年建置完善的新市椰樹腳、大營兩塊田無償提供大家一起經營,讓我也有機會開始滿足對土地的思念。 去年10 月開辦第一次友善大地工作日至今,從陌生到逐漸熟悉的工作團隊夥伴,每當看見對農事一竅不通的大人卻都有著對土地的一份熱愛,願意對土地友善,孩子更是開心的玩著泥土,掉進安全、生機盎然的生態池,一位爸爸說:「看見孩子這般開心的笑容,農事工作雖然辛苦,但值得。」這或許是我們對土地的本性,卻都被城市水泥化的建置所剝奪了。 冬盡春來,「荒野臺南咱ㄟ田——大營1號田」稻田夢開啟了,因著大家的信任與對土地的熱愛,雖然第一次的種植無法向穀東保證收成,因合鴨稻硬體設備建置費高,每穀2000 元募款金額絕對無法等值回收,但大家踴躍相挺,集眾力讓友善大地的方式延續土地生命,一週內我們50 份穀東即招募完成, 有了這些滿滿的愛,首作稻雖仍有許多困難需要去努力,但大家被愛與夢充滿,心是火熱的,擁有往前的動力,「荒野臺南咱ㄟ田」將一直轉動,期盼喚起更多人對土地的愛。   延伸閱讀:荒野臺南友善大地實踐家——初登場紀實分享

2015諸羅樹蛙棲地保育計畫【第二年】

2015-05-19

諸羅樹蛙所面臨的危機包含:棲地碎裂化、棲地污染、開發造成棲地破壞、耕作型態改變、氣候變遷影響等。其中農作型態改變,對諸羅樹蛙棲地品質影響極大,且近年筍農年齡老化、竹筍產地價格不振,竹林改種情形嚴重,諸羅樹蛙面臨的危機與日俱增。 「嘉義諸羅樹蛙棲地保育計畫」以友善農耕方式契作,搭配生態調查與棲地環境改善工作,保育珍貴棲地,進而達到「生態」「生產」「生活」三生共贏之目標。 2015嘉義諸羅樹蛙棲地保育計畫捐款辦法

「螢」情別戀榮星公園 ——荒野溼地志工棲地記錄

2015-05-11

文、圖/陳欩融(荒野臺北分會棲地守護組志工,自然名:構樹) 關於榮星,我想說的其實是… 參與這次榮星公園生態池改造計畫之前,每當看到收置在儲物鐵架上的涉水衣提袋時,總會懷疑是不是需要再等上一年、兩年,甚至更久的時間,才有機會再穿上著它,進到溼地裡踩踩水、摸摸泥巴,距離上次頻繁地使用涉水衣已是四、五年前執行陽明山臺灣水韭的調查計畫了。 兩次的計畫都與棲地維護及調查有關,也很幸運都跟著陳德鴻老師及協會眾多夥伴,大夥一同合作共學。只是時空背景與執行內容有所不同,四年前在臺北市海拔最高的國家公園——陽明山國家公園,進行臺灣水韭的調查復育;如今則下了山,進入了位於大臺北都會區內的榮星公園,進行螢火蟲復育與棲地營造,再次穿上涉水衣(以下以慣用的「青蛙裝」作代稱)。這次有別與過去,在參與合作的模式有些改變,首次將「公民參與」的部分納入其中。   ↑池岸邊待移除的強勢植種:銅錢草(左)、水芙蓉(右)。 「榮星公園」位處臺北市民權東路、建國北路、五常街及龍江路間,除了提供忙碌擁擠的都市人舒壓、交誼的活動空間外,很少人知道這座公園有一處不顯眼的水池,面積約為2,000平方米,僅佔全公園面積的3%。但此水池卻擁有得天獨厚的生態潛力,早先因為有穩定的瑠公圳水源挹注而蘊養出溼地生態環境,讓春夏夜裡螢火蟲(黃緣螢,Luciola ficta)飛舞的景況,成為當地人難得的共有自然體驗。但這樣的自然生態,卻因人們任意放生與棄養動物(如吳郭魚、泰國鱧、琵琶鼠魚、巴西紅耳龜等)以及園藝植栽(如銅錢草、布袋蓮、水芙蓉、南美蟛蜞菊等)而受到衝擊,使得螢火蟲族群遭受捕食的威脅,更使得原本池域內多樣而穩定的生態風貌,逐漸變得單一而脆弱。早期螢光點點的夏夜風情,遂成了口述或照片中的追憶情景。 榮星公園工作假期的任務,除了營造先前水域內草生螢舞、水豐魚游的生態樣貌,更期待將正確的生態觀念擴及當地民眾,以達成在地守護、公民參與的目標。荒野臺北分會從2014年起,展開對外與對內的密集式推展協調,對外串聯了臺北市工務局公園路燈管理處、行仁里及行孝里兩里的里長與里民、五常國中與五常國小校長及家長的資源;對內則因這計畫而組成「棲地營造」、「推廣教育」、「攝影紀錄」三個工作 小組相互協力分工,更橫跨荒野各志工群組,包含解說教育山海組、富陽自然生態公園、推廣講師、臺北棲地守護、編輯採訪等,發揮各群組所長,整合協會人力資源。自2015年1月24日至3月8日間各週末假日,舉行為期11次的「你的公園我的家」工作假期,使榮星公園成為「啟航站」,逐步實現都市公園生態化的願景。 在農曆年前,我們陸續完成外來種植物移除,如:南美蟛蜞菊、銅錢草,並移植原先大量栽種的野薑花,未來將持續監控清理銅錢草;更清理生態池內外的垃圾,如國際淨灘行動一樣撿拾到各式各樣的垃圾:瓶罐、棒壘球、會員卡、手提袋等陳年廢棄物,並在靠近後池區域裡採人力方式,營做出了十個相連的小型蓄水池,更以S形的行水流路設計,讓蓄水池能常保穩定的曲流循環池水;為了加強蓄水功效,志工們還串連起了接力人龍線,徒手傳遞重石與碎砂,堆疊在人工池的邊堤,再加以雙腳踩踏夯實池底結構,一踩再踩,若仍有滲漏就再踩、再踏。 年後,二二八和平紀念日的工作假期,雖已是工期的尾聲,依然有新夥伴加入營造行列,儘管是新面孔,卻能很快地建立起工作默契與革命情緒,大夥輕鬆但不鬆懈。當天的工作重點從先前的後池水田,移往較為深漥的前池區域;而待清理的目標物也從強勢的植物轉為強勢的外來種魚類以及烏龜等動物。除此之外,更要用圓鍬鐵桶就地挖取池底的底泥進鐵桶裡,再次地以人龍接力的方式傳往岸邊,填緩原先池岸交際處較抖直的坡面,藉以營造出更適合多種生物棲居的環境空間。 當天一早,宣達了注意事項及任務編組、夥伴們著裝完畢後,便移往了後池工作區域。考量接下來施作進行的方便性,池角的抽水馬達早已 隆隆地運轉,不斷抽出池裡的水。當我們就定位時,池底已露出大半,直見吳郭魚翻挖出如玉米田裡的神秘麥田圈的圓形漥坑,儘管顯露了待會工作區域及動線的「路況」,卻因為這塊區域的土質皆為沉積淤泥,又缺乏水生植物的根盤莖結可供夥伴們行走,得要步步為營,若在同一處停留越久、施力越大,就可能沉陷越深,能在陷入泥淖後依然有辦法自行脫困的夥伴,我想真的也不多。就算當下能全身而退,隔天的肌肉痠痛想必有如爛泥軟土般,繼續纏黏著全身吧! 這一次比一次「精實」的工作假期截至二二八連假為止,參與的夥伴已超過700人次。每次上、下午兩場都有平均50位以上的夥伴自願「涉足泥淖」進池工作;若不小心深陷,還會有夥伴自娛唱著張惠妹〈藍天〉中的歌詞:我陷在裡面……自我調侃著,逗得一旁的夥伴開懷大笑。在這塊軟爛難行的泥池裡,我跌陷了幾回,而每回都不禁想起以前在陽明山國家公園裡做調查維護時,同樣陷得手足無措的滑稽模樣與情景,只是這回在榮星公園生態池工作過程中,似乎更容易陷得更深、更久。 寫過程式的夥伴們應該都懂得「迴圈」的概念,與其說人生裡的某些片段是個漏下了break的while(1)迴圈,倒不如更精準一點地說,它是個得反覆經歷深陷泥中、然後試圖抽拔出雙腿,在每次重新站穩腳步拍拍沾滿青蛙裝上的泥巴後,繼續保持優雅前進的過程。我們無法避免再次跌落泥中,但有著志投道合的夥伴們在旁相伴相助,即使遭遇無窮迴圈的狀況,在一次次陷入與起身的過程裡,絲毫不覺得枯燥,也不致狼狽。 【附記】 截至2 月底,參與這次榮星公園生態池改善工作假期的夥伴已達731 人次,其中包括荒野保護協會各群組志工647 位,當地里民30 位,及五常國中、小學生家長54 人,感謝樂於為居住環境盡心盡力的夥伴們無私地參與。 在2 月28 日撈捕強勢外來水生動物的當天,共計撈獲了吳郭魚34 尾、泰國鱧8 尾、琵琶鼠魚3 尾、巴西紅耳龜2 隻,願每種生物都能在各自歸屬的棲息環境裡生存與生活,應避免人為的棄養及放生行為。   什麼是台北市自然生態公園? 健康的城市,需要森林綠肺的守護。都市公園可以是都市森林,公園裡孕育豐富自然的生態,讓萬物得以和諧共處,城市可以擁有自然清新的的生活空間,領受大自然身心靈的撫慰,繁忙城市需要有舒適的綠帶空間紓解生活的侷促,共同棲居城市裡的動植物,也需要保留生存空間。我們願意珍惜善待土地,為台北城裡的動植物保留生存棲地,將都市中美好的自然環境保留給全市民、獻給我們的後代,及大地所有的萬物好友們。邁向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宜居城市,就從「自然生態公園」開始。 延伸閱讀:台北市自然生態公園臉書專頁

水庫集水區水土保持不容大鬆綁

2015-05-08

文/張讚合(荒野臺南分會環境培力組組長,自然名:河烏) 水土保持法在83年5月公佈施行,其後歷經三次修正,最後一次是92年2月。行政院院會於102年6月通過農業委員會所提修正條文11條,並函請立法院審議。立法院在同年12月一讀交經濟委員會審查,經濟委員會在今年1月開了一次審查會,決定另擇期繼續審查。 這次修正案最主要的一點在第16條與第19條有關水庫集水區作為特定水土保持區的問題。原條文第16條規定「水庫集水區」必須作為「特定水土保持區」,而在第19條中規定特定水土保持區「禁止任何開發行為」。農委會認為這樣的規定窒礙難行,事實上從水保法公佈到現在,農委會所公告的水庫集水區特定水保區也只有白河與烏山頭兩座水庫。因此,農委會希望將特定水保區中的「水庫集水區」改為「水庫集水區內須特別保護者」。所謂「須特別保護者」,係指水庫集水區內已經公佈的土石流潛勢溪流與崩塌地,兩者合計佔全部水庫集水區面積的16.2%,其他83.8%的集水區全部排除在「特定水土保持區」之外。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那看來簡單的「須特別保護者」短短六個字殺傷力有多大,這是把農政單位長期以來的怠惰做一個徹底的合理追認。對環境守護者來說,雖然也知道水保法從來沒有被認真執行過,但是水保法卻是目前對水庫集水區管理最具理想性的法案,是所有法律位階的法規中,唯一具體認定水庫集水區不應該允許開發的法案。現行水保法第19條具體列出水庫集水區作為特定水保區,必須擬定的水土保持計畫重點是「以涵養水源、防治沖蝕、崩塌、地滑、土石流,淨化水質,維護自然環境」,其他列入特定水保區的各個項目,也幾乎都是以保護水土資源、維護自然生態環境為重點。可見,水保法立法之初,設定特定水保區的用意就不是僅僅放在所謂土石流與崩塌地的整治。官方版的修正案把第19條有關特定水保區水保計畫重點全數刪掉,意圖掩蓋當初立法的旨意。 臺灣所謂的「水庫」,是以經濟部「公告為水庫」者為準。目前總共有94座,其中本島64座。水庫的總類很多,是否應該分級、怎樣分級,不同類型的水庫是否可以有不同的管理強度,這是一個可以討論的課題。事實上,環保署為了環評的需要,曾經將當時96個水庫集水區分成兩級,其中一級水庫集水區75個(本島45個),二級水庫集水區21個(都在本島)。一級水庫集水區約佔71.5%。經濟部也曾按照水庫的功能,將「供家用及公共給水」的水庫63座(本島33座)另行列為「重要水庫」,以有別於其他非供家用及公共給水的水庫。前者約佔水庫集水區面積的70%。內政部擬定的全國區域計畫大抵上按照經濟部的分類,將「供家用及公共給水」的水庫集水區列為第一級環境敏感地區,其他水庫集水區則作為第二級環境敏感地區。經濟部與環保署的這兩套分類,內容並不相同,但是也有許多雷同之處。譬如說,臺南的德元埤、鹽水埤、虎頭埤、尖山埤、鹿寮溪等水庫在兩套系統裡面都沒有列在「一級」或「重要」水庫裡面。(註:103/6/23經濟部公告將東港堰、上坪堰分別納入鳳山水庫與寶二水庫的附屬設施,因此「水庫」就少了兩個。) 如果農委會認為全部水庫集水區都列為特定水保區有困難,何妨參考上述的兩套分類系統,把經濟部所列的「供家用及公共給水」或環保署所列的「一級水庫集水區」劃為特定水保區,確實做好劃定、公告、擬定長期水土保持計畫的工作,其他水庫集水區只須按照一般山坡地來進行管理即可。水保法第19 條「禁止任何開發行為」的規定,也可以略作修正。譬如說,可以改成「除原有合法的居住與經濟活動外,禁止任何新的開發行為」。我也認為可以在適當條款內加上「特定水土保持區劃設在原住民族土地內時,應取得原住民族同意」。 水土保持法是中華民國唯一企圖認真介入水庫集水區管理的法案。除了水保法之外,其他法案都只能以零星的方式介入,例如自來水法對自來水水質水量保護區的規定。因此,水保法對水庫集水區的規範就彌足珍貴。民國77 年行政院將水土保持法提交立法院時,在其「總說明」中說道:「臺灣地形陡峻、地質脆弱、颱風豪雨頻傳,地表沖蝕、崩塌及水庫淤積相當嚴重。近年來,山坡地過度之開發利用,促使沖蝕和崩塌益形嚴重,每逢颱風豪雨,常導致嚴重災害。根本解決之道,在於建立完善之水土保持法規制度,並積極推行各項水土保持工作。」撫今追昔,我們不能不感慨當初立法者的遠見與其後執法者的怠惰。27 年倏忽過去,水庫集水區內的不當開發只有越發嚴重,崩塌與淤積更是到了非常不堪的地步。如果到現在不但不能警覺事態的嚴重性,反而還要對水庫集水區作超大幅度的鬆綁,是任何守護臺灣國土者無法容忍的事。

幫大山背梭德氏赤蛙過馬路

2015-04-10

文、圖/劉月梅(荒野保護協會副理事長、新竹分會分會長) 『誰』為了『什麼事』要過馬路? 每年10月,在新竹大山背將上演一場熱鬧的生物結婚,集團結婚的動物是梭德氏赤蛙。對牠們而言,這段期間是產生下後代的時機。對生態保育人員而言,期待盛宴能夠順利,避免傷亡,因而組隊協助主角梭德氏赤蛙,期望牠們能在干擾較少的狀態下順利過馬路,回到原生地完成結婚典禮。 會遇到什麼『危險』需要哪些協助? 10月是梭德氏赤蛙的生殖季節,接近日落時分,成蛙會自森林下層移動至溪流等待,若順利則可產下卵塊,但經常不是如此順利,因為森林與溪流間建有一條3米寬左右的道路,還有高聳的人工水泥壁,日落時分到路上有眾多來往車輛,梭德氏赤蛙也在此時跨越馬路,兩者就這樣在道路上交會。小生物抵不過車子的輾壓,極可能在跨越馬路時成為輪下冤魂;開車的人無法順利看見牠們正要穿越馬路,赤蛙也不會避開車輛。生態保育志工因此成為協助赤蛙過馬路的最佳守護員,呼籲駕駛在此路段減速,或建構廊道讓牠們過馬路,期望10月的婚禮可更加順利。 還可以『多做』什麼? 一場可預期出現的生態盛宴,需經過細心的規劃,婚宴雖然10月才開始,而我們在3月就開始籌措準備,讓志工能順利完成紀錄與監測、備置所需器材、進行領隊培訓等。期待在盛宴中,可記錄今年梭德氏赤蛙的數量、測量並收集環境監測的數據、進行卵塊位置的調查及數量,同時進行清淨溪流以利蝌蚪順利發育。 可以『先做』哪些準備? 遇到困難的事,只要細心規劃,將困難化解就能容易進行;遇到繁雜的事,只要能夠抽絲剝繭,將事情簡化就變得較為單純。為了使繁雜、費力、費時的護蛙行動順利進行,新竹分會提早籌劃執行,包含護蛙領隊培訓、攝影展、繪圖比賽、著色比賽、生態廊道預定地規劃、卵塊調查計畫執行等。在9月底前全數完成規劃,接下來大夥們就安心、雀躍、興奮地迎接10月的婚禮。 所得『統計資料』及『發現問題』 2014年經過社區與一般民眾觀察記錄到過馬路的青蛙總數為1210隻,但仍有132隻梭德氏赤蛙在過馬路時不幸被車輾死,每天約有4至5隻,死亡數量比未進行護蛙行動前減少許多,但也表示護蛙的方式還有許多進步空間。今年卵塊數量卻比去年低很多,有可能是因為今年梭德氏赤蛙較晚出現,又或許是因今年10月10日至12日的大雨將先出現的卵塊沖走。由此我們再次關注到,氣候的變動及微棲地的變化,對生物的生存有巨大的影響。 護蛙行動前,周詳的準備可能遇見的困難及收集相關數非常重要,但影響生物生存的真正因子還是棲地環境變動。穩定度相對高的環境,對生物影響較不明顯,族群密度會較為穩定。當環境因子如溫度、雨量等變動過大,則生物出現的季節,甚至生殖週期都會受到影響。棲地環境的穩定是生物族群生存的最重要因子,如何讓自然棲地保持環境穩定,是環境保護的重要使命。少用一次性物品,減少石化燃料或能源的使用,都是對環境維護有幫助的作法,大家一起努力吧!